絕色美女畫家真跡——《草蟲花蝶圖卷》
來源:中國書畫網 作者:三少奶奶

《草蟲花蝶圖卷》,宋代,艷艷女史,絹本設色,手卷,縱32.5厘米,橫333.5厘米,上海博物館藏
艷艷女史是北宋名畫家宋迪之甥、灃州通判任才仲之妾,是一個出身良家的絕色美女,擅長山水花鳥畫,文獻資料曾記載過她畫的《春山圖卷》和《著色花卉草蟲卷》,但均未見存世。《草蟲花蝶卷》為其唯一傳世作品。其畫工筆雙鉤,水墨浸染,既深得用筆精工之法度,又注重設色。這幅畫出現在去年上海的一次拍賣會中,由于后面的兩個南宋印是假的,因此人們懷疑這是件贗品。上海博物館書畫部主任單國霖等人仔細地看了原作,發現題詞出自元代一位知府學官之手,他與趙孟頫同朝為官,但不是收藏家。畫下角有艷艷女史的落款,因此證實是艷艷女史之作,也是至今發現的唯一一件作品,上海博物館花250萬元購得此件。
《草蟲花蝶圖卷》卷本署款“艷艷畫”,是一副長334厘米極為罕見的工筆花鳥圖卷。繪寫園苑坡地、湖石間,綻開秋菊。萱草、秋葵、南天竹、海棠、桂花等花卉;蝴蝶、蜜蜂、蜻蜒等翩飛花草間,一派秋光明艷景象。形象勾勒用筆工細柔婉,敷色艷麗細膩,技法為工筆重設色。

《草蟲花蝶圖卷》絹色深沉,顯示著年代的久遠,但奇的是畫面保存完好,鮮有缺損。畫面主要由千姿百態的花草、奇石以及上下翻飛的蝴蝶、蜜蜂等組成。不勝計數的蝴蝶,沒有一只花紋是一樣的。工筆精繪的奇卉異草、飛蜂舞蝶、玲瓏怪石,造型準確、設色美妙。花卉皆以精細柔和的墨線勾勒,敷色豐富,過渡自然。而奇石則以沒骨法暈染而成,立體感強烈。
《草蟲花蝶圖卷》中的花卉運用雙勾設色法,勾勒的筆道精細柔和,渲染色調富有濃淡色階變化,花瓣中亦用多種色彩暈染,色彩的過渡混融自然。樹葉的綠色呈濃淡深淺,表現陰陽向背的光感。全圖以傅色見長,此畫法可在北宋前期趙昌花鳥畫那里尋見淵源。

存世傳趙昌之作《寫生蛺蝶圖卷》,雖有學者疑其非原跡,但它屬于趙昌流派的畫作,是毋容置疑的。將此兩圖卷作比照,花卉的畫法有明顯的前后承嗣的關系。兩圖中的蝴蝶,無論是工細精謹的筆法、鮮麗明潤的設色,亦是同一軌轍。趙昌的畫法后來經過崔白的變革,進一步加強了花鳥姿態神韻的表現。至徽宗宣和朝,將花鳥畫的寫生技法推向更為完善,既保持了刻畫精工的法度,形象神態生動。又重視色彩的表現,設色艷麗,充分體現了宮廷藝術富貴典雅的意蘊,世稱“宣和體”。這一畫格一直延續到南宋,如馬遠、林椿、吳柄等畫家,都是“宣和體”的后繼者。

艷艷之名畫史記載甚少,南宋鄧椿《畫繼》記:“任才仲妾艷艷,本良家子,有絕色,善著色山。才仲死鍾賊,不知所在。”又記:“任誼字才仲,宋復古之甥也。嘗為協律郎,后通判澧州,適丁亂離,鍾賊反叛,為群盜所殺。平日凡所經歷江山佳處,則舐筆吮墨,輒成圖軸。仿佛籠淡,清潤可喜。”宋迪字復古,是北宋神宗、哲宗朝(1068-1100年)時人,官至司封郎。善畫平遠山水。任誼為宋迪之甥,大致活動于哲宗、徽宗時期。其妾艷艷,善畫山水。清張丑《清河書畫舫》著錄她一幅著色《春山圖卷》,評為:“雖氣骨尋常,而筆跡秀潤,清遠可喜。”又清胡積堂《筆嘯軒書畫錄》卷下,著錄艷艷一幅《著色花卉草蟲卷》,署名“女史艷艷造”,則她兼長花鳥,然署款不同,是為另一卷。上兩書著錄的作品,均未見存世,故無法比較。而從上述畫技和風格分析,與北宋末、南宋初流行的工筆重彩花鳥畫風尚相合,亦很有可能是艷艷傳世的孤本。

值得注意的是,《草蟲花蝶圖卷》卷首鈐有“吳興倪淵”白文印。查倪淵為元代人,生于南宋咸淳四年(1268年),卒于元至正五年(1345年),字仲深,浙江烏程人。與趙孟同從著名學者敖繼翁學經史,歷任湖州路學教授、當涂縣主簿、富陽尹等職。此印印文粗放樸茂,印色古舊,不似明清人之仿印。此為圖卷曾經南宋人收藏的流傳經歷,提供了有力的佐證。
著名畫家鑒賞家吳湖帆,在《草蟲花蝶圖卷》卷后題識說:“圖中花草,彩色之工艷奪目,蟲蝶之栩栩如生,其稿本當出自黃簽、居父子,非馬麟輩以后筆墨也。”此論極是。此圖曾經近代鑒賞家孫邦瑞收藏,圖卷前后有吳湖帆、張大千、沈劍知、夏敬觀、宣龔諸多畫家、鑒賞家、學者的題識和題詩,對其贊譽有加。宋代畫跡流傳至今已若晨星,而如此精工妍雅的花鳥長卷更為難得,值得加以珍視和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