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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大會堂內(nèi)最大的一幅國畫《江山如此多嬌》
來源:中國書畫網(wǎng) 作者:三少奶奶
傅抱石成名于20世紀40年代,但認知面并不覆蓋到社會各階層:給傅抱石帶來更大名氣,讓全社會都認同的份上,則是作于1959年秋的巨幅山水畫《江山如此多嬌》
1959年6月,應湖南人民出版社之邀,傅抱石在湖南長沙、韶山一帶參觀寫生,創(chuàng)作了一批重要的作品,其中有《韶山》手卷,《韶山聳翠》、《慈悅晚鐘》、《石壁浪泉》等韶山組畫及《毛主席故居》等20余幅。7月上旬,他突然接到江蘇省國畫院要他速歸的電報,大意是:抱石同志,中央來電,請你火速進京。于是他中斷了寫生創(chuàng)作急忙回家,到家后才知道是周總理和陳毅副總理聯(lián)名點將,要他為人民大會堂繪畫。于是,他冒著盛暑,匆匆趕到北京,下榻北京前門的東方飯店,任務是與嶺南畫家關(guān)山月合作,為人民大會堂作畫。

傅抱石大師

傅抱石關(guān)山月江山如此多嬌(送審稿本)1959年

傅抱石 江山如此多嬌 小稿 1959年作

傅抱石 江山如此多嬌 1962年作

傅抱石 江山多嬌
1959年是新中國成立十周年,首都落成了十大建筑,最宏偉的是人民大會堂。中央邀請全國各地著名畫家來京,按建筑布景需要分別作畫。原打算請傅抱石和關(guān)山月先生分別各畫一幅山水,時從北門拾級而上的步入宴會廳必經(jīng)之地的迎面開闊大墻上,因來不及布置大型浮雕,需改用國畫替代,故請已經(jīng)到京的傅先生和關(guān)山月先生合作,以毛澤東詞《沁園春·雪》為內(nèi)容,合作畫幅大畫,題目叫《江山如此多嬌》,是周恩來總理定的。
這個掛畫的地方,是所有進入大會堂宴會廳貴賓的必經(jīng)之地,位置極為重要。這是當時作為政治任務布置的工作,無疑是時代賦予畫家的一次特別的機遇。
“這次作畫,從探索主題,經(jīng)營位置……直到揮毫落墨,幾乎無時無刻不受到黨的關(guān)懷和鼓勵。”陳毅、郭沫若、吳晗、齊燕銘等人到他們下榻的飯店和他們共同構(gòu)思:“從江山如此多嬌之‘嬌’字上下功夫,圖中應包括長城內(nèi)外,大河上下,季節(jié)也可包括春夏秋冬,只有這樣才能概括祖國的壯美江山,只有這樣才能‘嬌’得起來,才能體現(xiàn)‘多’的磅礴氣勢。”“主席寫這首詞的時候,全國還沒有解放,詞里有‘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可是,今天情況不同了,‘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東方紅’了,它的光芒已以普照著祖國大地,畫面上一定要畫出一輪紅日。”
傅抱石為此作了多幅草圖小稿,通過后,兩人分工,在表現(xiàn)技法、使用工具、色彩運用等方面,兩人都進行了大膽的嘗試。傅抱石后來在《北京作畫記》一文中如此追述:“我們力求在畫面上,把關(guān)山月的細致柔和的嶺南風格,和我的奔放、深厚為一體,而又各具特色,必須畫得筆墨淋漓,氣勢磅礴,絕不能有一點纖弱無力的表現(xiàn)。”
畫幅要求高五米半,寬九米,計有50平方米,榮寶齋的老師傅甲三十多張清朝乾降年間的“丈二匹”宣紙拼接而成,在畫廳里立起一塊約3米高、9米寬的大畫板,上下設9米長的兩根軸,先把紙卷在上軸,從下端開始逐段往上畫,紙隨著往下卷,作畫時是看不到全貌的。傅抱石作畫所用的大筆和排筆的竿子,就有1米多長,像掃帚一樣,調(diào)色用大號搪瓷面盆,一擺就是五六個。他們夜以繼日地工作,前后用了兩個月的時間,關(guān)山月先生畫幾株大松樹,傅先生畫山巖瀑布、遠景雪山和長城等,趕在國慶節(jié)之前完成了這幅曠古未聞的巨制。

創(chuàng)作現(xiàn)場
大畫完成后,裱在飯店大禮堂地板上,幾乎占滿了整個空間,站在門口也看不到整體效果。畫面上同時出現(xiàn)了春夏秋冬的不同季節(jié),同時出現(xiàn)了東西南北、高山平原的不同地貌和長城內(nèi)外、大河上下的不同自然景觀。傅抱石后來較詳細地作了描述:“近景是高山蒼松,采用青綠山水重彩畫法,長城大河和平原則用淡綠,然后慢慢虛過去。遠處則云海茫茫,雪山蜿蜒。右上角的太陽,紅霞耀目,光輝一片,沖破了灰暗的天空,使人感到‘紅裝素裹,分外妖嬈’。”這幅煌煌巨制莊重典雅,筆墨淋漓,氣勢磅礴,尺幅之大創(chuàng)下了歷史記錄,畫面右上角的一輪紅太陽的直徑就將近一米。
9月27日,從外地回京的毛主席為畫題寫了“江山如此多嬌”六個字。這是毛澤東一生惟一為繪畫作的題字。題字放大后,由沈左堯和李方白兩位先生描到畫面上,僅一個“嬌”字就將近一米。
大畫裝裱上墻后,以恢宏的氣勢、深遠的意境和昂揚向上的主題風貌,贏得了全中國乃至世界不同文化層次人士的欣賞、贊美,也立即成為許多報刊競相報道、登載的內(nèi)容,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作為國家領(lǐng)導人會見重要外賓時合影的背景而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各種新聞媒介中,從而成為民族精神的象征而家喻戶曉,同時也在中國繪畫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章。
這幅作品雖然在構(gòu)圖等許多設想上,不得不聽取負責同志及其他有關(guān)方面的建議,難免有束手束腳之感,因此未能盡顯先生的技藝、才能,特別是“抱石皴”技法,但它的尺幅之大、氣勢之磅礴,卻是無與倫比的,特別是它產(chǎn)生的廣泛的社會影響,是其他畫家和作品無法企及的。
畫作完成后,傅抱石參加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十周年慶祝大會,出席了國慶招待會,并登上了天安門觀禮臺,參加了國慶觀禮。全國各大報刊雜志相繼發(fā)表了《江山如此多嬌》彩色畫頁。傅抱石所領(lǐng)導的江蘇省國畫院被評為先進集體,他本人當選為江蘇省1959年度先進工作者,并作為特邀代表參加江蘇省“群英會”,戴上大紅花,還當選為全國群英大會代表。《新華日報》發(fā)表傅抱石的文章和《江山如此多嬌》圖,《南京日報》發(fā)表他的文章《北京作畫記》和《江山如此多嬌》畫及作畫時照片。《北京文藝》《文匯報》、《美術(shù)》等,陸續(xù)發(fā)表了他個人以及和關(guān)山月合作的創(chuàng)作體會文章。

迎賓廳置有人民大會堂內(nèi)最大的一幅國畫《江山如此多嬌》。這里還鋪有人民大會堂最大的一塊地毯,寬16米,長23米,重3噸多。
《江山如此多嬌》五易其稿 周總理最后審定
在我的父親關(guān)山月一生的藝術(shù)作品中,有一些反映毛澤東詩意的作品,其中最巨大、最雄偉的應該是和傅抱石在1959年用4個月的時間合作完成的《江山如此多嬌》。父親生前曾對我講過那一段難忘的創(chuàng)作經(jīng)歷。
1959年4月底,父親接到通知為北京人民大會堂作畫,以迎接建國十周年大慶。5月初,他和當時任江蘇畫院院長的傅抱石分別前往北京接受任務,并到人民大會堂作現(xiàn)場考察。畫的題材是由周恩來總理提出的,表現(xiàn)內(nèi)容為毛主席的詞《沁園春·雪》,畫題定為《江山如此多嬌》。
任務是光榮而艱巨的,一定要在4個月內(nèi),即國慶前,完成至少7米寬、5.5米高的大畫。
接受任務后,父親和傅抱石便開始構(gòu)思畫的草圖。兩個月的時間里,兩人每天都在一起研究、交流,并互相提意見、反復修改草圖。有一天,陳毅、郭沫若、吳晗和齊燕銘來了解他們創(chuàng)作的進度。當時,他們的草圖一稿、二稿、三稿都未能通過,大家陷入了苦思。傅抱石便道出了“題材實在太大,不大好把握”的心里話,陳老總聽了笑著說:“繪畫也跟作詩一樣,首先要立意。”郭老點頭表示贊同。陳老總接著又說:“江山如此多嬌!首先在畫面上必須突出一個‘嬌’字,既要概括祖國山河的東西南北,又要體現(xiàn)四季變化的春夏秋冬;不僅要表現(xiàn)‘長城內(nèi)外’與‘大河上下’,而且要描繪出‘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既要有江南,又要有雪山。只有在這‘多’的氣勢中,才能體現(xiàn)出‘嬌’來。”關(guān)于畫面上空間要不要出現(xiàn)太陽的問題,郭老認為:“‘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指的是1936年,而現(xiàn)在是新中國成立十周年,畫面上當然應該出現(xiàn)太陽。”大家一致同意郭老的看法,兩位畫家重新修改草圖。
第四稿草圖終于通過了!父親說,這是集體的創(chuàng)作,是集體智慧的結(jié)晶。在全面展開作畫時,他們把東方飯店二樓的會議廳辟為畫室,由榮寶齋特制了一米多長的大筆和排筆,并用五六個大號的臉盆作為調(diào)色盆。作畫前,郭老曾對兩位畫家說:“一定要保持各自的風格,但又一定要使畫面求得和諧統(tǒng)一。”所以,雖然兩人的畫風分別屬于金陵畫派和嶺南畫派,但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兩人能夠相輔相成并尊重對方的擅長:父親畫前景的松樹和遠景的長城雪山,而流水瀑布則由傅抱石來畫。也正是由于他們這種互尊互讓的作風,使畫面保留了不同的個人風格,從而達到了最佳藝術(shù)效果。
9月中旬,周總理來到人民大會堂現(xiàn)場作最后的審定。總理仔細地從各個角度觀察了大畫,在贊揚的前提下提出了意見:畫幅掛在人民大會堂還是略顯小了些,此外太陽也要加倍放大,并要用最好的朱砂上色,才能永葆光輝。兩位畫家在聽取了總理的意見后,立即動手修改,將畫幅擴大到寬9米、高6.5米,畫中的太陽也加大了一倍。他們不分晝夜地工作,直到9月下旬,才算基本完成了這幅巨作。接下來便是題詞和蓋章了。毛主席題寫了“江山如此多嬌”6個字,張正宇教授整整用了一個通宵的時間放大描摹在畫面上,而畫上的印章“江山如此多嬌”則由齊燕銘刻成。巨作《江山如此多嬌》終于裝裱完成,趕在國慶十周年的盛典之前掛在了新落成的北京人民大會堂。
父親熱愛祖國,對藝術(shù)執(zhí)著,并用自己的作品為人民服務。在文章《我所走過的藝術(shù)道路》中,他說,生活要有所積累。《江山如此多嬌》中,我畫的雪山,從解放前畫祁連山時熟悉的題材中得到不少益處。生活積累的基礎越扎實,對藝術(shù)創(chuàng)作就越有好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