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色彩:視野與觀點 2019中國傳統色彩學術年會
來源:雅昌藝術網 作者:中國書畫網編輯部
2019年11月14日-15日,由中國藝術研究院美術研究所主辦的“2019中國傳統色彩學術年會”在中國藝術研究院學術報告廳開幕。本次年會主題是“東方色彩:視野與觀點”,即在東方文化的廣闊視野中觀照各國的色彩知識與應用體系,并在此基礎上探討作為整體的東方色彩體系建構的可能。東方色彩體系的研究一方面要繼續深入展開對于中國色彩、印度色彩、日本色彩、韓國色彩以及南亞、東南亞諸國的色彩研究;另一方面,也要將各文明的色彩作為東方色彩的內在構成來觀照、比較及統合,從而找到東方色彩在觀念與實踐層面上的最大公約數。

“中國傳統色彩學術年會”是由中國藝術研究院美術研究所主辦,以中國傳統色彩理論為主題的學術年會。今年已是第4屆。年會的“宗旨是闡揚中國傳統色彩經驗智慧,匯聚中國傳統色彩研究力量,構筑中國傳統色彩話語平臺。”從去年開始,中國傳統色彩學術年會的主題便擴展為‘東方色彩’。
發 言 概 要
彭德(西安美術學院教授):中國色彩的配置
中國古代用色分陰陽、時令和方位。色彩配置首重陰陽關系,誰陰誰陽,要看具體的語言環境和特定的文化背景。其次是“雜五色”,雜是指兩種以上不同色彩的并置。還要講究“色彩相次”,也就是色彩排列。此外,配色講季節、方位和等級,以及色彩間的生、克、制、化。古人配色,喜愛對比強烈的并置效果,特別強調五正色、五間色的配置。古人用色崇尚鮮明,用色以單色為賤,以多色為貴,以色相對立為嗜好,以五色齊備為用色的極致。
李路珂(清華大學建筑學院副教授):中國傳統色彩體系建構新探——基于文獻、實物和技藝的色彩量化分析與色譜生成實踐
通過對中國傳統色彩體系出版物和標準的梳理,發現中國傳統色彩體系研究存在的不足。首先對中國傳統遺存實物色彩進行定量分析,主要包括圖像記錄、色度測量和材料分析三種方法。其次對中國傳統色彩直接文獻,以及典章制度、歷史記載和文學作品中的文獻進行梳理和歸類。最后運用盡可能接近古代色彩表層繪制時的材料和工藝,可以模擬制作色彩樣本,并對樣本的視覺指標進行準確的測量和標定,并在數據分析的基礎上提取中國傳統色之典型色譜的實踐方法。
[日本]吉村耕治(日本關西外國語大學教授):日本珍愛的中國色彩文化——以“紅、白”二色為例
中國漢代和唐代文物及風俗對日本文化影響深遠,比如日本京都古街道的建筑風格仿照了中國唐代首都長安。日本審美觀與傳統中國文化存在差異,中日兩國文化中的“紅白”具有不同的含義。日語中紅白的含義和用法大體分為兩種,一種代表喜事、喜慶的場合,另一種代表“兩個相互對照的配色”的場合。代表“喜慶”時,定會使用“紅白”一詞,而代表“兩個相互對比的配色”時,則可能用“赤白”代替“紅白”。“紅白”中的“紅”字取本義“紅色”時,與“赤”字同義。在基本四原色中,“刺激性的顏色”赤色與白色代表天上界域的顏色這種思考,應該是與紅白的喜慶之意緊密相關的。
丁昶(中國礦業大學教授):藏族傳統建筑色彩形態與內涵解析
建筑色彩是藏族傳統建筑最典型的特點之一,藏族建筑色彩依附于藏族聚落建筑之上,與建筑聚落的物質形態和精神格局相匹配,聚落建筑中的基本色彩、單體和建筑群的色彩、建筑聚落的色彩等均遵循著一定的范式和要求,表現出高度的邏輯性、規律性和秩序感,形成了“鑲套式”的藏族傳統建筑聚落色彩組構模式。該色彩組構模式的形成和表現,既反映出藏族對生活的熱愛和追求,又折射出社會歷史發展的痕跡;既是藏族世俗生活和宗教生活的現實圖景,又是對高原嚴酷生存環境的智慧應對。
(中國澳門)王伯勛(澳門城市大學助理教授):建構澳門城市色彩之調查研究
本研究基于對澳門城市色彩系統的建構,通過對103處澳門歷史建筑及園林植物的研究,共獲得372個顏色。經由色相的比對、分析,歸納出“澳門城市色彩60色”。研究發現澳門深受葡萄牙文化的影響,普遍可見灰、白、黃和綠等色系。廣場空間的歷史建筑,分別以三色和四色的色彩搭配居多,三色組合最多為白、灰、綠、褐,其中綠褐兩色皆為建筑門窗的慣用色,四色組合也可發現白和黃為建筑的主色調。園林植物的色彩狀態,以四色組合占大多數。
王京紅(中央美術學院研究員):城市空間中的中國傳統色彩
本文分析了明清北京城市色彩,如何道循中國五色體系的規律,形成空間中的色彩漣漪。本文以紫禁城中軸線和乾隆花園中軸線為例,通過分析視野畫面中的各種色彩關系,探索傳統色彩在城市空間中的應用規律。視野畫面中的色彩關系是個嶄新的研究載體,它整合了各種空間要素的信息,與人的真實感知一致,更與中國傳統哲學的整體思維、關聯思維完全契合。本文的研究就是運用這種思維的一種嘗試。
馮時(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天文星占與顏色標星
在對恒星真實顏色的認識之外,古人還形成了一種以顏色標識星官的獨特傳統。這種以顏色區分星占體系的傳統很悠久,其本質很可能與王朝崇尚的顏色有關。隨著天文學的發展,傳統的星占色彩逐漸淡化,區分三家星官的目的己不是星占的需要,而只體現著對一種古老傳統的繼承。
肖世孟(湖北美術學院副教授):秦漢的色彩知識體系
秦漢是色彩知識系統化的時期,奠定了傳統視覺觀看的基礎。秦漢的色彩知識由三個部分組成:色彩的語言分類決定了對色彩辨識的內容,并形成了以五色為代表的中國傳統色彩系統;色彩之間的關系,決定了色彩與色彩之間如何搭配,并形成了相應的結果;色彩與萬物的關系,決定了色彩所包含的象征意義。
[日本]窪寺茂(日本建筑裝飾技術史研究所所長):日本宗教建筑中紅色和黑色涂裝的歷史發展——以本堂本殿為中心
日本宗教建筑中常見的單色涂色,主要使用紅色和黑色兩種色彩。縱觀日本古今建筑,在這兩個顏色的使用上,隨著時代不斷變遷。本文以當前研究成果為基礎,探究本堂與本殿等寺院與神社內部主體建筑內外紅色與黑色的使用方法,旨在探明其源于建筑意圖和背景的歷史發展路徑。
崔 唯(北京服裝學院教授):北京地區傳統色彩研究
崔唯的發言圍繞其在北京服裝學院色彩中心承擔的2017年-2020年北京社科基金的重點項目展開。他從北京地區傳統色彩的理論建構、色彩體系、數據庫系統、技術特征四個部分入手,將北京地區傳統色彩中具有代表性的顏色匯集整理,形成了一個有二百多種顏色的色彩體系。他們的研究方法,主要是根據歷史學、考古學、人類學遵循的三重證據法。其研究的某一個方面和每一個顏色,我們盡可能的做到有實可查、有物可考、有人可問。所以文獻法、實物法、訪談法基本上是構成這個課題研究的主要的一個依據。并通過采用直接導入、解構重組、古今合璧的三種方法,可將其應用在北京地區各個領域的色彩表現中。
王文娟(中國人民大學藝術學院教授):道家色彩觀
一、與儒家孔子積極守護、建構文明成果的“禮”之邦不同,道家老莊懷疑、解構、批判著文明的異化性。解文飾、解規則、解各家的價值觀念,以期從倒懸般的文明桎梏中解放出來,是道家色彩觀的邏輯起點。二、一反孔子正德正色的合“禮”之色彩、文質兼備的合“度”之色彩,亦超越五行色中的宇宙基本元素和方位象征色,“虛”“無”“空”(素淡一黑白)色彩論是道家本體論色彩觀之核心要目。得意忘言,得意忘象(忘色),老莊“摹狀詞”意義的色彩承擔了本體論(體“道”)。三、道家色彩觀對中國文人水墨畫影響深遠。一方面,道家思想(經由玄、禪、儒之心學滋養)開啟了文人水墨畫的隱逸批判性。另一方面,道家色彩觀(經玄尤禪的洗禮)對文人水墨畫色彩樣式的建構和成熟具有定基調的重要意義。空靈隱逸天真一派的文人畫水墨黑白世界(包括淡彩淺絳)是文人士子“窮”“達”進退之際,“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棲息之地,道遙雋水。
[日本]小林昭世(日本武藏野美術大學教授):日本江戶時代茶與灰的色彩認知
為了理解日本江戶時代的色彩認知,本文列舉了顏色名稱、色調,色彩認知的形態,以及色彩的象征、聯想、價值,并以茶和灰(鼠)色為中心進行考察。另外,通過論述表演藝術主題與使用顏色的關聯性,探討色彩的象征。
王進玉(敦煌研究院研究員):中國古代青金石顏料名稱的幾個問題
青金石及其顏料的漢語名稱一直是學術界的個難解之送。不僅對其名稱的考證沒有定論,而且有不少混淆和誤傳的名稱延續了100多年。本文主要是澄清這些混淆和誤傳的顏料名稱,這對學術研究和藝術鑒賞無疑是非常重要的。
何韻旺(廣州美術學院副教授):世界視野中的金箔?彩色研究
“截金”是中日傳統美術的裝飾彩色技法之ー,在北齊到兩宋時間有過輝煌的發展歷程,但自南宋以后,這一表現技法日漸式微直至失傳。近年來,隨著赴日本學習傳統技藝的留學生增多,這一失傳的傳統裝飾彩色技法又重新回到國人的視野。對“截金”彩色表現的研究,有助于更全面、動態地理解中日間的傳統美術的關聯。
楊 紅(故宮博物院研究館員):養心殿明清建筑彩畫模擬復原實驗探究
養心殿素有“濃縮的紫禁城”之稱,是紫禁城文化與價值的精髓之處。其中養心殿區域建筑彩畫作為這些文化的承載體,凝聚了重要的文化和歷史價值。本文以養心殿彩畫為研究對象,以“原形制、原材料、原工藝、原做法”為復原原則,通過現代高科技手段與傳統工藝的有效結合,以傳承建筑彩畫原真性為目的,進行了科學性模擬復原明清彩畫遺跡的探究。
宋建明(中國美術學院色彩研究所所長):閱讀北京城市色彩
本文以研究北京城市色彩特征研究為例,闡釋城市風貌色彩文脈把握的思路,介紹北京城市色彩主旋律“丹韻銀律”推演的依據。
楊建軍(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副教授):紅花傳播途中產生的名稱來源試析:以紅藍、黃藍為例
本文以時間為線、以地域為面展開,通過文獻整理、對比印證等方法,探討紅花名稱及其產生的原因、背景和規律,旨在拋磚引玉。
[日本]成瀨正和(日本宮內廳正倉院事務所研究員):正倉院的染料與色彩文化
正倉院保存著約1300件公元8世紀的染織品。2006年至今研究了約200件染品的染料化學成分,已確認紅色、黃色、紫色等顏色的成分。如此多樣化的顏色構成了當時色彩文化的重要支柱。
邵 旻(上海戲劇學院副教授):格物致知:中國古代文獻中的彰施技藝
文獻的閱讀與分析是中國傳統色彩研究的基石。本文從染料與所染色彩染料圖像與圖譜、染色工藝與流程三個方面入手,列舉有關傳統彰施技藝的一些重要古代文獻,并在版本、目錄、摘要等方面加以敘述,旨在為色彩研究人員作參考與導讀之用。
張 樂(西安美術學院副教授):從正倉院藏《鳥毛立女屏風》再看唐時期紙、壁繪畫系統的設色秩序
《鳥毛立女屏風》是日本東大寺正倉院所藏618-917年具有繪畫樣式的珍貴的紙本屏風遺存。本文試圖從《鳥毛立女屏風》所存設色出發,連接墓室、洞窟、山巖壁畫、石槨刻繪等形式探討唐時期設色的程式及秩序問題的共通性;推導出是否存在“赤色系”優先使用的相關思考。
徐 捷(英國拉夫堡大學研究員):中國水墨畫中的“色彩”考辨——一個被忽略的墨色概念
本文通過梳理歷代的畫論文獻及水墨試驗,分析墨色的分類以及影響的因素,隨之建構一個以水量、墨量、墨質、紙質、筆觸五個維度的理論框架。本文用全新的視角將水墨畫中的墨色呈現作為考察重點,對水、墨、紙、筆材質在不同的狀態下產生的墨色變化做了詳細的分析及示意。
[日本]荒井經(日本東京藝術大學教授):現代東方繪畫中的軟管顏料與表現
現代東方繪畫(中國畫、日本畫、韓國畫)中的管狀顏料,是傳統彩色材料現代化的產物,對東方繪畫的普及起到一定的作用。另外,將軟管顏料以調色盤的方法來使用的作畫行為,與用膠調合顏料的行為不同,作畫行為的變化也帶來了表現上的變化
趙云川(北京服裝學院教授):云南傣族南傳佛教壁畫的色彩意匠
本文從“傣漢交融型”“傣族本土型”“現代傣族畫工表現型”三類不同時期、不同地域、不同風格的壁畫入手,對我國云南傣族地區南傳佛教壁畫的色彩意匠進行梳理,并通過隨類斌彩、以色貌色,主觀色與宗教意念,疏體與密體的分析,闡明傣族南傳佛教壁畫色彩的基本面貌。
(中國臺灣)曾啟雄(臺灣云林科技大學教授):《本草綱目》之黃色染色表現的匯整
黃色之意涵,一方面是尊貴的象征,亦帶有文人清高的寓意,再加上宗教信仰中的光明與神圣性,構建了黃色的正面意義。另ー方面卻有黃花病、臘黃、黃泉道等負面意義。此次介紹櫨黃、柘黃、桑黃、梔黃、姜黃、槐黃等染色技法,作為理解傳統黃色的渠道。此外還有關于黃色的不同色相和色名,構成完整的傳統色彩語言表現系統,將可應用于現代生活色里,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色彩表達語言與生活領域的應用。
楊 蕾(周口師范學院文學院講師):青紅皂白:元代雜劇表演中的色彩程式
本文以雜劇本體為中心,依托文獻詞頻及文物圖像,從戲曲文本到表演的形態轉換過程中,尋繹舞臺色彩的視覺構成與營造法則。通過對元雜劇登場規則、劇目主旨、科白動作、宮調結構的深層分析,結合觀演距離揭示色彩符號漸次展開并進行有序區分和標識的動態過程,歸納在戲劇擬態時空中與自然社會相關聯的視覺法則和色彩程式。
鄭曉紅(中國人民大學藝術學院副教授):淺析色彩調和觀的文化特性
人類的原始色彩本性同一,形成人類色彩本質全面發展的核心。在人類共同的原始色彩本性基礎下發生的自發性色彩沖動,表現出中西方共同的生命本能最基本的色彩需要。但由于東西方人不同的生存環境和種族遺傳等因素,在各自長期形成的相對穩定的自然與文化環境中,他們都獨立形成了帶有不同民族持色的色彩調和形式和色彩調和觀念。
王冬松(華僑大學美術學院副教授):《唐書》“綠金精”釋疑——兼析“金精”與“青金石”概念糾纏
今本新、舊《唐書》都記載,拂菻國曾向大唐王朝進獻“綠金精”等物,但對于“綠金精”具體為何物,古代文獻從未給予說明。本文通過對“綠金精”的考證,發現“綠金精”其實是個偽概念,而“金精”在《唐書》等特定語境下的確是指“青金石”。
肖浪(深圳博物館館員):田中一光設計中的色彩研究
田中一光作為現代設計大師,本次研究以日本現代平面藝術中心館藏田中一光作品、手稿、日記、書信等資料為基礎,對田中一光平面設計作品進行梳理分析,旨在建立田中一光設計發展路徑,并且明確色彩在這個過程中的重要作用。最后在實驗問卷的基礎上,分析色彩在平面設計中所產生之功用。
[日本]國本學史(日本慶應義塾大學文學部講師):日本顏色用語中青、綠、黃的復雜性
本研究探討現代日本交通信號燈的顏色,并參考歷史文獻的內容,探討日語中與青、綠、黃有關的色彩用語。
李廣元(山東藝術學院教授):生命原型色彩感覺先覺及藝術靈感會通
本文分四個方面,論證中華民族古人生命原型色彩視覺靈感“先覺”,引領“大美”形式創造的靈感關系。
章 新(故宮博物院副研究館員):清代宮廷服飾色彩的體系與流變
本文筆者著力于超越以往對清代宮廷服色的粗略印象,從文物與文獻兩方面考察和鉤沉細節,厘清體系架構與時期流變,并對服飾色彩與當時的權力秩序、文化理念、染織生產、藝術趣味、經濟貿易與生活風尚等多方面關聯和影響有所揭示。
陳彥青(汕頭大學長江藝術與設計學院副教授):中國傳統色彩與當下現實之問
中國傳統色彩的研究,最終必與當下現實生活世界發生“用”的關聯,而傳統也是當下性的一部分。
